站在山顶，可以俯瞰大半个小城，挤挤挨挨的房子，有几层楼的小楼房，有水泥平房，也有旧时的瓦房，房子之间的间隙很窄，仅仅是容两三个人并排走的小巷子，小城的外围是连绵起伏黛青色的群山，像是把这座小城轻轻地揽在臂弯里，城里的人出门见山，抬头见山，山势平缓处分布着一些房子，房子周围有些农田菜地，这是一座典型的小山城。

盘州古城

彭仲恭  摄

这座小城于我，是如此的熟悉而又陌生，正如父亲所说，你一年回来几天，你怎么知道这里所发生的事情，就像你突然间想起给我们换床单，你不在我们就不换床单吗？是的，我已经离开小城25年，从17岁离开家，去外地上学工作恋爱结婚生子，转眼间20多年已经过去，每次回来呆不上几天，是来也匆匆，去也匆匆，从来没有花时间好好看一看这座生我养我的小城，它似乎被我遗忘了，成了一座驿站，我的脚步偶尔短暂的停留片刻。

北门城楼

秦科 摄

古城门

秦科 摄

此时此刻，凝望看着它，记忆复活了，正对面是呈虎背形的云盘山，小时候常和小伙伴爬到山上玩耍，半山腰有一个小山洞，好像是个道观，背面是书院山，山上有所废弃的老书院，还有一座东王庙，儿时邻居奶奶还带我去庙里抽过签，签上说些什么，早已忘记，只记得当时邻居奶奶朝我笑嘻嘻的样子。脚下巷子尽头是一排破旧的老瓦房，瓦缝间长满了荒草，那是爷爷奶奶的老房子，童年时光的大部分是在那里度过的，瓦房后面有一口小水井，从后山流下一股山泉水汇入此井，水质清澈，冬暖夏凉，记得炎夏时节到奶奶家，奶奶总要从小井里打桶水回来，舀上几勺她做的甜酒酿搅拌一下，一碗清冽甘甜的甜酒水喝下去，暑意顿消，这成了小时候最高级的夏日饮品。到了寒冬时节滴水成冰，那口小水井竟然冒着热气，手伸进水里一点也不冻手，还有些暖和，这时候，最喜欢在井边洗衣服了，这也是童年一景吧，现在我先生回来有时喜欢去小水井里打桶水回来，烧水泡茶，说泡出来的茶挺好喝，一次，我喝了一杯烧开的井水，先生问我怎么样?我不好回答，好象再也找不到小时候的味道，那个清冽甘甜哟……

老城小巷

  姚祥林摄

古井

  秦科 摄

小城的记忆似乎停留在那童年的记忆里，但我却感觉是那样的熟悉，对她是那样的眷恋，每次过年回来总是舍不得走，总是找各种理由延长假期，甚至想到要辞去工作来和老城相伴。每一次的离开总是让我泪水涟涟，回到工作的地方又要一段时间才适应，就像是水土不服，在外地生活快三十年依然变不了家乡的口音，满嘴的家乡话感觉是那样的舒服，口味也是家乡味，连先生、儿子也被感染，对这座小城情有独钟。每次儿子放假就吵着要来小城，来了就不想走，穿梭在碧云洞、古城楼、古城墙、书院山、文庙、文笔塔、九间楼、范家公馆、张道藩故居和那些小街、小巷，陶醉在牛肉粉、人工燃面、刷把头、锅贴、糯米鸡那些美食中。

文庙

  姚祥林摄

张道藩故居

 姚祥林  摄

盘县会议会址

姚祥林 摄

荞面汤

来源于网络

泡梨

  来源于网络

牛肉粉

 来源于网络

小城静静地卧在一个巨大的盘子里，像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，它那么苍老，那么质朴，甚至有些杂乱无章，它是那么的生动，那么的执着。那些长满青草、苔藓的古老石头，诉说着多少风云突变、人世沧桑，那个古老的城门洞庇护了多少无家可归、风雨飘摇的人，那些陈旧悠长的小巷食尽多少人间烟火，留下多少悲欢离合，那些青石板路上踏过多少足迹，那些粗壮的树木见证几代人的成长。你坦坦荡荡的没有一丝伪装，你真真实实不加修饰，你包容每一份博大、古老、落魄、忧伤，似乎突然间才明白，你就是我们的根，我们漂泊累了倦了停靠的港，是我魂牵梦萦的家乡，是我梦想的天堂。

文：冯定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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